眸子依然肿胀得好似核桃一般,面颊也消瘦了许多。
仿佛一下子,夏夫人便失去了精气神儿,夏言甚至在夏夫人的头上,发现了几缕华发。
“娘,和我去阳鸣县吧。”
夏言鼻子微酸,一边搀扶着夏夫人进去,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
“阿言,娘不……”
夏夫人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夏言就跪在了地上。
“娘,求您了,和我走吧。我不想您也和爹似的,忽然哪天就不明不白地……”
“死”这个字,夏言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夏夫人叹了口气,半晌,才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且等等,为娘先收拾收拾东西。”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夏言用力“嗯”了一声。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夏夫人与夏言一道,踏上了去阳鸣县的路程。
她身后背着个包裹,而夏言的手里,则捧着个青花瓷的小瓮。
夏言带着夏夫人回到阳鸣县的住处之后,赫然发现,竟是有人早已等在了前厅。
那人一袭墨色描金边长袍,邪肆的脸上神情专注地盯着他面前的茶盏,好像那里有花儿一般。
此人,便是蔺白。
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脸圆圆,眸子也圆圆的,穿着葱绿色对襟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黑葡萄似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整个人好像水葱一般嫩生生的。
“娘,您先去我的房里歇歇脚。”
夏言将手上的青花瓷小瓮放到桌上,帮她娘卸下身上的包裹,说道。
夏夫人点点头,直接入了内室。
“我现在,不能和你走。”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绝对不能离开。
“理由?”
蔺白眉心微皱,语气有些不善。
“我爹……过世了,我要找到杀他的凶手。”
夏言也不拐弯抹角,和蔺白说话,如果绕弯子,最终吃亏的会是她。
“倒是很充分。”虽然蔺白觉得这种做法很蠢。
“算我,求你。”
夏言声音放软,姿态几乎要低到尘埃里。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蔺白,估计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随意碾死她。
是以,她不惜放弃所谓的尊严,直接开口求他,只是因为,她现在还不能死。
夏言现在忽然有些明白,小兮的感受了。
“你变了。”
蔺白有些不解,短短数日不见,那个有些活泼,有些冲动的夏言,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变得知进退,懂得审时度势,却也带着深深的疲惫。
“嗯。”
爹爹横死,她只能逼着自己迅速成长起来。
再者,经历得多了之后,夏言也清楚地了解了,她从前的性格,虽不能说有缺陷,却实在不适合在一个合格的捕快身上出现。
她实在喜欢这份职业,所以她改;
她发誓要为爹爹报仇,所以她改;
即使这份转变,伴随着的,是难以和他人诉说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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