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宋园,陆昭一直闷不做声,眉头深锁,红棉晓得他也发现刚才局面中的古怪之处了。

如果杜遵道没有这么一个叫杜有德的儿子的话,那个人岂不是自掘坟墓,何必要杜撰出一个前任丞相之子呢?而且为何刘福通和杜绍庸听到杜有德名字的时候,反应都不是让陆昭去严加审问逼供,而是要稀里糊涂地直取人性命呢?这太不合常理了。

可如果那人真的是杜遵道的儿子,那他的亲叔叔为何会一口否认且急着要杀他?刘福通与杜遵道是韩山童当年的左膀右臂,故人之子身入敌营倒戈相向,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何必如此。

回到荣园不久,刘福通身边的亲信一位姓苏的尉官来到了荣园查看,这更让整件事平添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件事情里头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着很多大人物的过往。不过,陆昭和红棉对此并不应该感兴趣。

“杀”陆昭下令,指着眼前的刺客。

一旁的吴校尉有些诧异,急着说道:“公子,不再问问吗?我刚给这老家伙上了刑,说不定过一会儿熬不住了能有什么谍报让咱们挖出来呢。”

陆昭脸色凝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显得有点烦躁,他指着那个人,小声道:“把这个杀了,另一个留着。记住,对外就说杀的那个是自称杜有德的那个。”

吴校尉有点懵,陆昭明明指的是另一个人,为何又说要杀另一个人呢?他想了想,仔细琢磨陆昭的话,一拍脑袋,突然意识到了陆昭的用意,“您是说”话没说完,也不用再说,只见陆昭看着他,严肃地点了点头。红棉知道,陆昭这样做是做给父亲派来的人看的。

“公子,你这是”红棉上前,她觉得陆昭在这件事上违背父亲的意志,并没有什么必要,“要救那个人?”

陆昭叹了口气,小声对红棉说道:“我其实认识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我们都是颍阳人,当年贾鲁水淹颍阳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

听陆昭说完,红棉觉得头很疼,“那你想怎么处理他?他对你们父子那份仇恨,看元帅和丞相的态度就知道他们在回避一些事情。如果放了他,他可能还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即使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陆昭用手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红棉,有些事我需要去证实才有定论。当年邯城韩家老宅里发生的事,这个人可能也在场,我以为除了我和琳儿,他们都死了呢。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如果真的是我说的那个人的话。”

红棉心中大为震惊,如果真如陆昭所说,那么过去邯城韩家老宅发生的那桩理不清头绪的血案很可能会出现新的线索,那件事情改变了包括她大风陆昭在内的太多人的命运。正因为如此,陆昭才会违背父亲的意志,冒着惹麻烦的风险将此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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