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影轻轻拨开白九霄的手。

“姑娘通情达理了,那就多谢了。”

彭无极冷冷道谢,为洛玉影让出了一条路。

“你……”

白九霄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彭无极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白九霄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

“白公子,当真要为难在下?”

彭无极一拦。

白九霄皱眉道:“不为难你,不过我也要去瞧瞧。”

“这……这恐怕不妥吧,二爷说只请洛姑娘一人。”

白九霄道:“你带我去,有什么事我担着,要不然……”

他眼波流动。

“你若不肯,要是我一生气,也会忍不住再给你们来一把火。”

这话一说出来,彭无极的脸色都变了。

刚才救火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是没少出力。

要是因为他不让白九霄跟着,白九霄因此再玩出什么花样来,那他肯定就要有麻烦了。

加上丘独峰叮嘱过,这船上有几个人轻易不要去为难,于是彭无极只好道:“既然这样,那就一并请吧。”

“我也要去……”

叶小蝉反应过来,只是彭无极假装没有听见,大步就走了。

人一走,舱门就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叶小蝉扑过去的有些晚了。

“喂,我也要去!你们回来啊!”

她用力的拍着门,将门敲得咚咚直想。

江轻鸿走过去。

“好了,你去做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叶小蝉瞪起眼睛。

“小飞雁,你也太没心没肺了,我可是身中剧毒的人,要是找不出洛飞烟,我可就麻烦了!我现在怎么还呆得住,我当然得出去找人!”

找人是假,想去凑热闹才是真。

这个理由实在是很好,叶小蝉准备以后要多用两次。

她其实并不担心。

因为有洛玉影在,所以她从不担心自己。

她担心的是洛玉影。

最近她总觉得洛玉影有些不对劲,做事总是很反常。

从前洛玉影总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她希望她的生活能有起色,过的日子能开心一些,但现在她好像总是被卷进矛盾的漩涡,自己拦都拦不住。

都是这个白九霄,俨然就是个倒霉鬼,自从他出现之后,洛玉影的生活就没消停过,她忿忿的想着。

苏霆道:“看不出,白兄对洛姑娘还真是上了心。”

他像是看出了什么,随口感慨。

江轻鸿笑了笑,没有多说。

苏霆问道:“有白兄跟着应该无妨,潜龙帮做什么都会顾忌一些。”

江轻鸿道:“希望如此。”

叶小蝉急道:“你们说,丘独峰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把女人都抓走了。”

苏霆见她真的在担心,道:“小叶姑娘应该是误会了,我想丘二爷并不是特意要带女子出去,而是他在先挑软柿子捏。”

“软柿子?”

叶小蝉捏着下巴,环视一圈周围。

“什么意思,他难道还想来硬的不成?”

苏霆道:“叶姑娘没听过吗,最有用的法子就是软硬兼施,他只对我们客客气气的话,估计什么也得不到。而且……他也许是被洛飞烟激怒了。”

回头想想,丘独峰确实没有为难过他们。

直到江雪被暗算,所有证据都指向洛飞烟,可看样子他也没有对洛飞烟怎样。

但是洛飞烟却又放起什么火了……

现在连累了他们,着实可恶。

苏霆道:“唐姑娘与洛姑娘背后无人,翠儿霞儿说到底是丫头,她们不像咱们,有让潜龙帮忌惮的背景,所以丘独峰才要找她们的麻烦。”

“那我呢,我可与你们不同,我又没什么背景的。”

苏霆道:“小叶姑娘不必谦虚,你自己虽不将狐狸窝看在眼里,但是奎老大的名头可不容小觑,他们自然会顾忌。”

叶小蝉只得承认,苏霆说的在理。

江轻鸿道:“那以苏兄看,下一个人会是谁呢?”

苏霆默然片刻道:“那就要看洛姑娘了,有白公子在,我倒也很好奇,局面会怎么发展。”

江轻鸿道:“若下一个人到我,小叶就要麻烦苏兄你照顾了。”

叶小蝉一听却不乐意了,立刻甩手道:“怎么了,你又想甩下我,谁要你们照顾,我自己好得很。”

江轻鸿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他知道洛玉影为什么要去,她是想去看看,洛飞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去,但是为了大局他不能轻举妄动,他留下也能更好的稳住叶小蝉。

叶小蝉的毒很麻烦。

洛玉影不会危言耸听。

叶小蝉心里有气,今晚看谁都像不顺眼,他知道她还是因为生自己的气,觉得他一点都不担心她。

江轻鸿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可是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纵然叶小蝉将他看做一个冷漠的人,他也一句都不辩驳,他只能平心静气的等着,看看事情还会如何发展。

甲板上的风又大了。

从密不透风的船舱里出来,迎面就是一阵大风。

走在前面的洛玉影被风所阻,直到白九霄快步迎上,在她背上轻轻一扶。

桅杆上吊着一个人。

一个已经被打的浑身是伤的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走到桅杆底下,白九霄才瞧出那人是霞儿,脸色一沉。

丘独峰站在那里,气定神闲。

他就是想让来人看到这一幕,但是他没有想到来的人还有白九霄。

见到白九霄,他微微一皱眉,却没有问一句话。

彭无极已迫不及待的抢先解释道:“白公子坚持要跟来,二爷说不能对几位贵客无力,所以才……”

所以他没有办法。

丘独峰道:“罢了,白公子既然来了,想必也是急着见我,有话要说。”

白九霄一指桅杆上的人。

“丘二爷,有些过分了吧,她只是个小丫头。”

丘独峰叹了口气。

“是,我知道这些事本来与她们无关,可是人与人的命不同,纵然一切与她们无关,我也只能用她们开刀了。”

他虽然叹息,口吻和神情却皆是冷漠。

他并非真的觉得惋惜,不过是在波澜不惊的诉说这一个事实,一个早已被大众公认的事实。

而他的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纵然曾是内心善良,久而久之,也会被磨损的心如磐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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