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摊子前排队的七八个人，林琳又向旁边看去。可惜，这边只有这么一个煎饼摊，其他几家都是卖烧饼、粥，还有奶茶的。她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从排队的人多，看出来她很生疏吗？”
“不对，是她的动作。”左鸿烈摇头道。
“动作？她的动作也很快啊？这边没有相同的摊子，没办法对比吧？”
“用不着。你要注意，观察一个人，一定要先看他的眼睛，寻找他目光的尽头，找到他关心的事物。
你看这个摊主。她的目光要转一圈，然后手上才会跟着动作。她在干什么？”左鸿烈用分析引导着林琳。
“她刚摊好了煎饼，正给顾客夹些小菜，抹酱，倒调料。”林琳专注地盯向摊主，一一读出她的动作。
“你想想，一个熟练的摊主，应该对小菜、酱还有调料的摆放位置非常熟悉了。他肯定用不着先仔细瞅一圈，才能做一个动作，完成一个步骤。
熟练摊主的动作，必然和他的目光同步。甚至是先做出动作，伸出手，才看向物品。
这个摊主摊煎饼的动作很流畅，可是在这些细节上，她显露出了自己的不足。
另外，你可以注意她的神态，有些羞怯。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顾客的眼睛，连话都不说。递过去煎饼后，马上就收回手，还有一个在腿上轻抹一下的多余动作。
所以无论从技术上，实际操作上，还有神态与心理上，她都是个新手。”左鸿烈一边比划着，一边分析道。
林琳连忙看向旁边的烧饼摊，只见老板是个不起眼的中年人，僵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也有些呆滞。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像一曲音乐一样，无比顺畅，没有一丝的间断。
拉开铁板，夹住泛白的面饼，一一翻面；拉上铁板，把焦黄的烧饼，只是轻轻一夹，几乎不用抬手，就翻过一个，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连绵不断地翻动。
每一次翻动的动作、幅度、速度都是那样的一致，简直是一台精密的机器。
这时，一个顾客走了过来。老板僵硬的脸上立刻洋溢出笑容，亲切地招呼道：“兄弟来了！三个？”
一边说着话，他手上的活儿却不停，还是规律地再次拉开铁板，观察了一眼，白色的生面饼大半变成焦黄色了，老板连忙去翻动。
顾客微笑着点了点头，要了三个烧饼。只差了一两秒，老板就翻好了所有的面饼。
他拽下一个塑料袋，一挥手就从旁边，用夹子一一夹起烧饼，放入袋子。递到顾客手上，等他拿稳自己抽回手时，老板才收回手来。
顾客刚扫完码，付了钱，老板就立即开始和面，一点时间都不肯放过，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仔细观察过烧饼摊老板的操作，林琳向左鸿烈会心一笑，一边扭头看向粥摊，一边轻声说道：“没想到日常生活里，这些最普通的小摊，还有这么细微的步骤，这么大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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