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午夜,云顶客栈。

旅游旺季,这家客栈却是一派门可罗雀的气象。

老板娘万事不操心的模样,斜倚在柜台后,看着九尾猫眯着眼睛在拨算盘,报账。没错,这客栈的服务生是只猫,有九条尾巴的猫。

下午陆续出去了3拨客人,现在也不见人回来,老板娘却没半点在意的样子。

她收起手中精致纤长的烟杆,音色也被烟草沁染得带出点烟火气,“夜深露重,你这样不请自来的客人,小店可没有多余的房间招待。”

有凉风拂来,再瞧,大堂已经兀自出现一条人影,一双含着流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老板娘,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专注的眼光有几多撩人风情。

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风流:“天心,你又化成女人的样子,不怕哪天定了性子,变不回来了?”

天心却根本不看他,只转过头,顺了顺九尾猫的毛发。九尾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就趁机溜下了柜台,窜到高处认真梳理起毛发来。

来人并不在意天心不搭理他,凑近了天心,自顾自接着说:“果然越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你都是追着我阿哥阿哥地喊。”

天心抬起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呼吸间气息交错,似乎连睫毛都可以数清。她又向前挨近一些,终于开口:“你要是再这样看着我,我就对你…”

来人眼中的流光仿佛都要随着他眯起的眼流出,嘴角被拉开好看的弧度,“天心就会怎样对我?”

天心的眼睛泛出水气,唇上跳出一朵小小的笑花,“我就只好像你看我一样,这样看着你。”

两人突然变成了幼稚的孩童,只挨着头,不错眼的看着对方,像是要比赛谁会先移开眼睛。气氛变得安静,又好像只要一点惊动就会炸出一场漫天烟花。

终于来人曲起手指在天心额头弹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赢过我?”

天心按了按鬓角,突然吐了一口气,用力说道:“那也比有人明明可以赢却上赶着输的好!”

来人啧啧嘴,面上却有了温柔的光,笑得也更加愉悦:“你自然还不懂情人相处间的乐趣,那人不在乎输赢,我就偏偏要让那人赢,看那人无奈我就开心,我开心那人自然也开心。这种开心等你什么时候也有了心上人,就……”

天心瞪起了眼睛,她的神情一下子就从孩童转变成了女人,冷淡的女人,连瞪起的眼睛里也有了几分霜色:“我对你们如何恩爱没兴趣,你也不要对我的生意有兴趣。不管你现在要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再见!”

天心很生气,每次对上那个人,见面时有多开心分开时就有多生气,气那个人言语间兜兜转转总会有另一个人,更多是气自己,竟然偏偏喜欢着他。想着他方才说自己不懂情,自己要是真的不懂,又怎么会明知道他怕麻烦,更怕漂亮女人带来的麻烦,自己就偏偏化作漂亮的女人,时时兜揽着一身的麻烦,终归是为了……为了……

刚才自己虽然先跑了,他却还是让九尾猫给自己带了话:“知道你心软,却不知道你也会做亏本的生意,不像我弟弟,更像这‘玉露’主人的弟弟。也是,反正都是一家人。乖乖吃了,没事也回家里住段时间,我们都很想你。”

这样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天心只知道自己爱不得,恨,也不得。这样的煎熬只有行走在暗夜里,借着如墨般的黑,才能放肆的呼吸,才敢追逐着永远相伴的一双身影。

天心打量着掌心已经被握得发烫的小瓷瓶,缓缓地吐出一口烟,瞄了一眼窗外的人影:“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会办到,你,不用担心。戏本已经开唱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